《通州故事丛书》之《漕运码头那些事儿》第36期
  古通州的发展,得益于京杭大运河的开发和漕运的兴起,以及随漕运而来的商流、客流。金代通州(辖潞、三河两县)民户不满3.5万,人口不满10万。但在其后800年间,则以漕运中枢、水陆都会的地位和作用,一跃成为中国民城。
  在漕运年代,通州城外运河沿岸,分布着东关、北关与两关之间三个商务码头和大棚村客运码头,此外还有张家湾城边的客运码头。那时候通州是漕运、仓储、京东行政中心,经济、贸易、文化繁荣,被称为“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本书介绍了《潞河督运图》、张家湾漕运码头、通州石坝剥运码头、通州的漕运会馆、通州漕运文物等,将通州的漕运故事娓娓道来。
通州故事丛书

  近年来,在通州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下,全区文化工作者系统梳理了通州历史文化,先后出版了《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丛书》(三卷)、《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遗产精粹》、《通州历史舆图》、《漕帮秘籍》等, 让更多的人了解通州历史,了解通州运河文化。2018 年,挖掘整理通州运河文化遗产专项研究成果《大运河文化带 · 通州故事丛书》通俗读本,丛书共 10 册。
  1、说说三庙一塔那些事儿
  2、说说通州水系那些事儿
  3、说说漕运码头那些事儿
  4、说说漕运仓储那些事儿
  5、说说张家湾古镇那些事儿
  6、说说安清漕帮那些事儿
  7、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8、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9、说说老通州洋人那些事儿
  10、说说运河民俗那些事儿
  本期,小文继续给您带来《漕运码头那些事儿》之通州城外的民用码头
  大王庙、南堂子胡同口、侗家胡同口、罗家口、药王庙口等地为零星货场,再南,江米店、横街、东岳庙口,则为大件或粗重货物的货场。
  明清两代,南方的竹器、木器,包括苏式、广式硬木家具,就在这里下船进入北方市场。北京古典家具收藏家张德祥,在1993 年发表的《张说木器》中记载,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他曾在通州南街回民胡同、白将军胡同、南水关一带, 一天内收购了7 个黄花梨官皮箱和紫檀镜支;在张家湾收购了黄花梨闷户橱;在西集镇沙古堆村收购了黄花梨小炕桌等。在漕运年代,通州是这些古典家具的集散口岸,因此,流散于民间的比较多。
  在清朝晚期,帝国主义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美国的美孚石油公司、德士古石油公司,英美烟草公司都曾经在通州设立分支机构。在东关,外国资本家曾经开设萨宝实、太昌两家洋行,主要进行石油、面粉、布匹、烟草、皮毛等的进出口业务。通过京杭大运河,把他们的商品扩散到中国的其他地区。

  从上述记述中,读者可以看出,通州东关以南的民用码头,是以辐射北京及周边地区为主的。那么,辐射边远地区的货物集散码头在哪里呢?在通州北关。那里是漕运 年代通州商贸活动最集中、规模最大的地方。
  通惠河口以北至浮桥运河西岸,是山货、竹货、茶篓、瓷器、茶砖的泊岸。在漕运年代,徽商、晋商、闽浙商帮等都在通州设店经营。茶商多为安徽、闽浙等地的南方人,他们的业务,主要是把茶叶等南方物产从产地运至通州,再由经销商转销他地。而经销商多为山西人,是瓷器、丝绸、茶叶的主要买主,再转手将茶叶、瓷器、丝绸、竹木制品等扩散到西北、蒙古、东北等边远地区。也有南方茶商在通州坐店经营的,比如马克思《资本论》中提到的唯一的中国人——王茂荫,祖孙三代就曾经在通州北街开设了“森盛茶庄”。
  直至清末,通州还有八家茶局子,专门从事收购、批发茶叶的业务。它们属于经销商。城内最大的茶局子是山西茶商开办的“玉川”、“大盛川”和“大德恒”,北关则有 “公祥”“振兴”两家茶庄。从南方运至通州的茶叶,卸船后, 运到茶局子储存销售。当时的茶叶包装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茶砖,每箱装36 片重180 斤和每箱装27 片重120 斤,两种包装;第二种是串子茶,也称大梗大叶茶,用竹篓包装,每篓重30 斤;第三种是红茶,每年销量达10 余万箱上千万斤。三种茶叶主要销往蒙古、新疆等游牧地区和东北以及俄罗斯等地,换回的皮毛、筋革和山货、土特产品等再经通州,由水路转销内地其他地区。
  在北方,骆驼是主要的运输工具。为了把南方的土特产品运往蒙疆或东北、俄罗斯等地,每年有大批骆驼商来通州进行交易。当时,通州北关附近有骆驼店18 家,分布在牛作坊、前窑、后窑、皇木厂、马厂等地。马厂,就是现在的北京胸部肿瘤结核病医院所在地,最大的骆驼店天庆店就设在那里。天庆店设有两个店场,自养百十峰骆驼,以供客商在通州倒短租用。店内设有旅店、驼棚、货场、面铺、杂货店、花园等,接待东北、蒙古、新疆乃至俄罗斯客商。比天庆店稍逊一点的有三和、德聚、德丰、福兴、太和、通顺、乾元等店,经营各有特色。骆驼店除了接待住宿、喂养骆驼之外,还代替骆驼商办理买卖交易、揽货、报关纳税等手续,收取佣金。
  瓷器,是中国历史上中外驰名的手工业品。在漕运时代,经大运河运到通州的瓷器,品种和数量已经多得无法说清。前面在说到张家湾码头时,已经说到在进行旧村改造时,皇木厂等村出土了大量的瓷片。同样,在通州城里城外,江西商帮设有多家瓷器店,从事批发和就地零售业务。 年深日久,这里形成了一条街巷叫“瓷器胡同”。
  通州城附近还有第四个码头,那就是位于东、北关之间的码头。土坝剥船小水潭北侧有一座桥,叫善人桥,这座桥以北至石坝以南,是杂货、竹木、板片的卸货场。场内有堆场,靠近城墙下还建有货栈,是竹木卸货的码头,也是交易的市场。这里原来是漕船停泊地,不准民船停靠,当然也不能卸载竹木板片。清咸丰(1851—1861 年)以后,大清国内忧外患,外有强敌入侵,内有太平天国、捻军等农民起义,“按下葫芦起了瓢”,国运大衰、焦头烂额。战争赔款、军队粮饷应接不暇,财政捉襟见肘。不得已,清朝统治者每年都把近二百万石漕粮改折征银。这样,来通州运送漕粮的漕船数量减少了一半多,土坝、石坝之间原来的锚地空了出来,形成了商货码头。
  由于京杭大运河的开通、通州的官民码头成年累月的吞吐作用,使通州在漕运年代成为漕运枢纽和京东行政、经济、商贸、文化中心城镇,经济十分繁荣,由一座县城一跃而成为闻名中外的名城。
  当时的通州,河上千艘万艘的各类船只涌塞河道,路上南来北往的车马行人摩肩接踵,城内城外店铺林立,真可谓“挥汗成雨,连衽成帷”。对于通州的繁华,历代都有记述。比如元代文人说通州“两岸旅店丛集,居积百货,为京东第一镇”,举凡“天生地产,鬼宝神爱,人造物化, 山奇海怪,不求而自至,不集而自萃”。明代文人记述说, “燕、赵、秦、晋、齐、梁、江淮之货,日夜商贩而南 ;蛮海、闽广、豫章、楚、越、新安之货,日夜商贩而北”。清 代,商品经济的发展远超元、明两代,商贸活动更为活跃。
  文人说,江南的“南货”、五岭的“广货”、川黔的“川货”、 闽广沿海进口的“洋货”源源输送至北京,“凡京师人所需 麦石,多由河南、山东及直隶之大名、天津,江南之徐州等处运来”,“每年二月开河后,(私商)粮船雁行北上,仅在通州一地贮存者,即年约五六十万石”。那么,通州的繁华程度究竟如何呢?明代名臣杨士奇在《通州二首》中写道:
  城依红云下,
  门临潞水滨。
  宝鞍骑骏马,
  多是帝京人。
  清浅潞河流,
  常维万里舟。
  越罗将蜀锦,
  充满潞滨楼。
  通州临近京师,皇家的气韵笼罩着城乡,骑着“宝鞍
  骏马”的达官贵人经常出现在通州,远自江南的船只停泊 在通州运河之上,江浙一带和四川生产的丝绸绣品在通州的商店里展示。这样的地方的确不同凡响。
  如果说诗是艺术化了的描写,带有作者主观夸张的浪漫色彩,还不是客观的描述,那我们就看看外来生人眼中的通州盛景吧。

  清康熙三年(1664 年),朝鲜国以右相洪命夏为上使,任义伯为副使,率使团出使中国。他们在《甲辰燕行录》中记述道,四月“初六日戊戌,晴。行二十五里过烟郊铺, 又行二十五里,望见通州。城外上下数十里,帆樯簇立, 车马如织。及到潞河,上流以大船作浮桥,而桥上设板。木桥左右络以铁索。与竹索横亘河上,系着两边河头之树,虽水涨,无漂流之患。信马以渡,左右沿江,闾阎扑地,市廛相连,人肩相摩,车不并轨。大小商舶皆画龙,船上板屋,男女处之。或有树(木)花草者。舟中之人,大半南京商贾,故初见我国使臣行,无不下陆观之。两岸材木积置成山,皆是练木(苦楝木),非我国成造木之比。行数里许,入北门,城内外市肆屋几鳞合,物货云堆,左右视之,目眩不可记。”人口稠密、商务繁盛的程度,已经让远来的人们目不暇接了。
  乾隆五十八年(1793 年),英国使臣马戛尔尼在他的《英使访华录》中有这样的记载 :“通州城的范围越来越大,已经打破了城圈,发展到郊外。城墙是用砖砌的,建筑得很坚固。城墙高过城内所有的房子……工商业显得非常兴旺,确实表现出是一个为首都服务的城市。商店铺面都上着五颜六色的漆,有的甚至涂金,悬挂着很长的招牌来吸引顾客。 货品中有来自于南方的茶叶、丝织品和瓷器,有的是来自于鞑靼区的皮货。我们非常感兴趣地看到,货品中居然还有少量的英国布匹……通州这个地方商业繁盛,从停泊在河上的大量船只数目和令人惊骇的人口稠密上可以看出。” 马戛尔尼的观察比较冷静,从城里到城外,从地上到河上 ;从建筑材料、建筑样式到商店的装潢,从商品的种类到人口的聚集,从而得出了客观的结论 :“通州这个地方,商业繁盛、经济繁荣。”

20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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