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湾古镇游 (12)

  张家湾留给人们的是一首悲歌,一首扼腕涕泪、江山失色的绝唱。
  在抗法战争中,李秉衡曾是镇南关大捷的缔造者,功不可没,他与老将冯子材被誉为“两臣忠直,同得民心,亦同功最盛”,而得清朝政府的优待,李秉衡被提升为广西护理巡抚。中日甲午战争中,李秉衡受命于危难之际,联络有影响的大臣“披肝沥胆,昧死读陈”,力主拒签辱国条约。他曾集兵收复失地,指挥白马河之战,打败了倍于自己的敌人,创造了甲午战争期间中国军队以少胜多的先例;督战南帮炮台摩天岭之战,清军以简陋炮台,连续打退了日军的几状冲锋,“清军大旗倒了三回,硬是竖起丁三回”,打得日军死伤累亲,打出了中国军队的浩然雄风。抗击八国联军战争中,李秉衡不顾自己已是七十高龄的老人,主动请缨……
  李秉衡的爱国壮举可歌可泣,一代忠臣虽死犹生。
  不想诉说那一段惨烈的历史了,张家湾城承载了太多的悲哀和苦难,还是说点张家湾城现代以后的事情吧!
  明清两朝张家湾城曾经几次修葺,基本上保持着她初建时的原貌。二十世纪初铁路运输的兴起,取代了昔日大运河北方段漕运繁忙的业务,往日的“万舟骈集”、“弦歌相闻”已成为一辈辈张家湾人及历史学家们的记忆。
  张家湾城失去了她的漕运城堡、军事要塞作用,渐渐颓败坍塌。在一九三七年的抗日战争中又备受摧残,日伪军拆毁了大段城墙修建炮楼,以封锁交通要道,防止我抗日军民的袭击。一九四五年国民党军队占据张家湾时又拆毁了四门城楼。
  张家湾城的最终消亡是在新中国建立后二三十年间。先是一九五七年的西墙全段城基之上的改建成土桥至沙古堆石子公路,六七十年代“四清”至“文革”,则是城内张家湾村五个生产队竞相大肆拆毁。北城门和东城门只剩下门洞旁的两个残破的砖垛,城墙地上部分全无,东城墙残留着临河向外倾斜而坚固的里墙。可幸的是,南城门虽然拆毁,面对大石桥东段的里外墙均保留(这也多亏了它是国家粮库的外南墙);西段中间夯土及里墙皮依然壁立。那个年代,人们没有文物保护意识,生产队又穷得掉渣,扒城墙燕队部、砌牲口棚、垒猪圈……更重要的是城砖可以卖钱。那时的人们只想到这是生产队号召,是摆脱贫穷的一条捷径,于是大干快上拆城。不过,向下挖掘的时候,只觉得那城墙地基好深啊——两丈多还挖不到底:城砖砌得好结实啊——真不愧传说中所说江米汤掺白灰合成的灰浆,一冻镐下去只落个白点,“吭咚吭咚”、“吭咚吭咚”,像是地底下发出的声音,那是老祖宗的沉重叹息吧,破碎着张家湾最后的繁华美梦。
  即使剩下这样的残垣断壁,它也依然是我童年、少年时的乐园。我家的老宅在东便门城墙处,后来搬到的南城紧挨着城墙。外墙已倾,结实的中间夯土之上长满了花花草草和野枸杞、野酸枣。那小东西子红红的,椭圆的、滚圆的,眨着眼似的诱惑着正长身体的我。夏天夜晚,土城之上高爽,又有萧太后河吹来的河风.是绝佳的乘凉去处。我们小哥俩还有我的叔伯哥们最爱在这里海喊野唱,喊河对岸同学的名字(有时是女生),喊电影中英雄的豪言壮语,喊“张家湾,我来了!”用一只坏了簧片的口琴伴奏,唱让唱的不让唱的红色的褪了色的野腔无调。你还别说,我哥哥一度唱到了公社文化站,我唱了县文艺宣传队。还有新鲜的哪!老家东便门内的街坊大哥赵海,歌唱得好.吸引了河对岸皇木厂菜园子那块儿的孙家姑娘,那媳妇也是“唱”来的呢!

2020/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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