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故事丛书》之《张家湾古镇那些事儿》第71期
  古通州的发展,得益于京杭大运河的开发和漕运的兴起,以及随漕运而来的商流、客流。金代通州(辖潞、三河两县)民户不满3.5万,人口不满10万。但在其后800年间,则以漕运中枢、水陆都会的地位和作用,一跃成为中国民城。
  在漕运年代,通州城外运河沿岸,分布着东关、北关与两关之间三个商务码头和大棚村客运码头,此外还有张家湾城边的客运码头。那时候通州是漕运、仓储、京东行政中心,经济、贸易、文化繁荣,被称为“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本书介绍了《潞河督运图》、张家湾漕运码头、通州石坝剥运码头、通州的漕运会馆、通州漕运文物等,将通州的漕运故事娓娓道来。
通州故事丛书
  近年来,在通州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下,全区文化工作者系统梳理了通州历史文化,先后出版了《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丛书》(三卷)、《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遗产精粹》、《通州历史舆图》、《漕帮秘籍》等, 让更多的人了解通州历史,了解通州运河文化。2018 年,挖掘整理通州运河文化遗产专项研究成果《大运河文化带 · 通州故事丛书》通俗读本,丛书共 10 册。
本期,小文继续给您带来《张家湾古镇那些事儿》之千古评说的李三才
  我国著名政论家、历史学家、诗人和杂文家,原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邓拓,曾在《燕山夜话·为李三才辩护》一文中说过这样一段话:“……这篇短文不可能也不打算详细评论有关李三才的全部历史事实,然而,如果引起一部分朋友的兴趣,或者在通县一带还能找到他的著作,那不是很有意思吗?孙承泽在他的《畿辅人物志》中还说,李三才曾在京师卜宅城东张家湾。也许我们还能找到他的故宅遗址,也未可知。”

  李三才(?—1623年),字道甫,别号修吾,明代万历二年(1574年)进士,曾任右佥都御史、漕运总督、凤阳巡抚、户部尚书等官职。他反对当时征收矿税的办法,并且积极支持东林党人。他是《明史》中的有名人物。但对李三才的评论,却存在着截然相反的两派观点。一派人说他“才大而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抚淮十三年,结交遍天下。性不能持廉,以故为众所毁”。而另一派则极力推崇李三才,如顾宪成、邹元标、赵南星、刘宗周,盛誉三才为名臣,为贤才。
  说李三才“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感觉李三才似乎是惯于耍手段、弄权术的人。可是据明代《神宗实录》记载,李三才于神宗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和二十八年(1600年),曾一再上书,陈述矿税的弊害。他大胆地揭发太监利用征收矿税的名义,大肆勒索,为非作恶的罪行。万历三十年(1602年)和三十一年,他又一再上书反对矿税,并且提议修浚河渠、建筑水闸、防治水旱。这些主张都没有被采纳,反而被“夺俸五月”。这怎么能说是“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呢?

  因为十多次上书没有结果,李三才曾经请求辞官回家,却又有许多朝士上书加以挽留。任职“凤阳巡抚”期间,他还曾查抄了太监陈增的爪牙程守训的几十万赃款及奇珍异宝、龙文服器,等等,并将程守训“下吏伏法,远近大快”。这大概就是被认为“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的证据吧!
  当然,在那个时候还出现了攻击封建黑暗政治的“东林党人”,而“三才与深相结”。因此,当时有一股顽固腐败的势力,极力攻击顾宪成、高攀龙等东林党人,同时也极力攻击李三才。后来魏忠贤一伙人,更把李三才和东林党人同样当作不共戴天之敌。
  那一班顽固腐败分子,以邵辅忠、徐兆魁等人为代表,在太监们的唆使之下,攻击李三才“大奸似忠,大诈似直,列具贪、伪、险、横四大罪”。甚至在李三才终于柴车出城退归故里以后,他们还要把“盗皇木营建私第”等罪名加于李三才身上。这也正是《明史》说李三才“性不能持廉”的所谓根据吧。但是李三才又一再上书,“请遣中官按问”“请诸臣会勘”“请上亲鞫”。看来他是无端受屈的,而万历朝廷却不敢查究彻底,最后不了了之。事实真相不是很明白了吗?
  以上是对李三才备受争议之处由来的简介,相信读者会从这些片段中做出自己的判断。李三才确实是个颇具争议的人物,当时甚至引起了朝臣与社会名士的两派纷争;三百多年后,也是因李三才,邓拓写了《燕山夜话》特别是《为李三才辩护》一文而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受到身体和心灵上的巨大伤害,并因此而自杀离世。张家湾真是一个神秘的地方,笼罩着浓浓的迷雾;但它那蕴藏着的深厚历史人文资源,是一本世人读不透的大书。
  李三才或许是无意(性格使然)或有意留给后人评说的巨大空间,迄今为止,有关学者或地方人士也没闹清李三才死后的一些问题。
  第一,双鹤书院在哪里?第二,是否有著作所存?双鹤书院在哪?古代的私人书院,即讲学授徒之所多与故居一体。如果在张家湾城内,就应在东庙街附近;如果在皇木厂,也应该与故居相连。但也有故居与书院分离的情况,专辟场所或寄居而用,仿佛更正规些。李三才所著《无自欺堂稿》《双鹤轩集》《诚耻录》等书在哪里?大概只是自录成集,并未付梓印刷,流传不广吧!又因李三才决绝一死,不留世间一丝痕迹,或所著付之一炬,而至“无一存者”吧!知道的就是“李三才尝语其子:身殁之日,用柳木棺一具,牛车载出,一效张汤故事。亦足悲矣”。
  真正的亦足悲矣!堂堂一代漕运总督、户部尚书,大忠臣李三才就这样寂寂地走了,甚至不给后人留下一丝凭吊的所依,谁知他那心中的冤潮怒浪、朗朗乾坤报国之志,何以平复!这又不禁使人联想起另一位与张家湾相关的人物,曹雪芹之死,仿佛神秘的张家湾上空又罩上了一层历史的不散阴霾。
  李三才削职为民后曾在家乡创办双鹤书院,为四乡子弟讲学,且著书赋诗,抒发自己的治国主张与超脱胸怀。天启三年(1623年),新皇帝朱由校曾起用李三才,任他为南京户部尚书。据说,东林党人赵南星和邹元标、高攀龙初冬曾到张家湾看望李三才,李三才招待他们的都是些农家菜,只是多了两瓶竹叶青酒。饭间,赵南星问李三才何时上任,是不是要等到明年开春。李三才脱口答道:“老夫无意出山!”赵南星、高攀龙一怔,忙问:“道甫,何出此言?”李三才含笑道:“白居易有一首诗‘七十而致仕,礼法有明文’,老夫都七十有余了,该让贤了!”听了这一席话,邹元标抬头打量了一番李三才,他仿佛从李的神情中揣摩出一些东西,是预知大明当朝不会长久,或是预见到社稷江山的岌岌可危,还是对不务正业的天启皇帝的不信任……

  耐人寻味的是,未及上任,李三才就抑郁而卒。后来,宦党魏忠贤乱政秉权,指使党羽接续弹劾已故李三才,迫使天启皇帝下令夺回朝廷所颁任命。崇祯初年,明思宗朱由检补慰前贤诏命九泉之下李三才官复原职,入文庙乡贤祠,被传颂为一代名臣。
  朝廷如此反复无常,但终归合于天理,功至名归,可见朱氏王朝的煞费苦心。据清光绪五年(1879年)《通州志》载,为表彰李三才政绩,张家湾曾建有“积德昌后坊”。然而具体位置、规制、材质等一概不知。随着岁月流逝时代变迁,那座应该不算简陋的牌坊,也寻不到一点儿遗迹了。一切物质都是可以消亡的,但忠臣名士的精神永不灭!

2020/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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