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故事丛书》之《说说安清漕帮那些事儿》第89期
  古通州的发展,得益于京杭大运河的开发和漕运的兴起,以及随漕运而来的商流、客流。金代通州(辖潞、三河两县)民户不满3.5万,人口不满10万。但在其后800年间,则以漕运中枢、水陆都会的地位和作用,一跃成为中国民城。
  在漕运年代,通州城外运河沿岸,分布着东关、北关与两关之间三个商务码头和大棚村客运码头,此外还有张家湾城边的客运码头。那时候通州是漕运、仓储、京东行政中心,经济、贸易、文化繁荣,被称为“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本书介绍了《潞河督运图》、张家湾漕运码头、通州石坝剥运码头、通州的漕运会馆、通州漕运文物等,将通州的漕运故事娓娓道来。
  通州故事丛书
  近年来,在通州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下,全区文化工作者系统梳理了通州历史文化,先后出版了《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丛书》(三卷)、《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遗产精粹》、《通州历史舆图》、《漕帮秘籍》等, 让更多的人了解通州历史,了解通州运河文化。2018 年,挖掘整理通州运河文化遗产专项研究成果《大运河文化带 · 通州故事丛书》通俗读本,丛书共 10 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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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清帮转化为青帮
  清咸丰元年(1851年),太平天国运动火山般爆发,1853年南京失守,两年后黄河北徙改道。人祸和天灾使运河漕粮运输中断,海运也日益萧条。四万至五万漕运水手失去了固定职业,加上吃漕运饭的其他服务业人员,计有数十万人失业下岗,于是水手行帮宣布解体。失业人员有的加入苏北的捻军、江南的太平军,也有人加入清军,然而更多的则变成了私盐贩,因为苏北两淮地区有全国最大的盐场,高额的利润驱使该地区贩私盐盛行不衰,其实许多旗丁、水手在从事漕运工作时就夹带私盐买卖,和当地的盐枭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由于地理位置接近产盐区和盐业集散中心,从事贩私盐的最多,私盐直贩运到杭嘉湖地区。
  为了团结起来和官府斗争以维持生计,他们按照水手行帮的规则组建新的帮会,完全摆脱了宗教职能,成员越来越多。同治元年(1862年),卞宝弟(仪征人、官至总督)在奏折中说,“江北聚‘匪’甚多,有‘安清道友’名目,多系安东、清河游民,私结朋党,号称师徒”,于是“安清帮”就此得名。清代人王濬卿在《冷眼观》一书中称,清江浦那个地方,安清帮成员比上海还多,城内外没有一家吃食店、茶馆里不是挤得满满的,连扬州阮太傅阮元的孙子也入了帮,并在清江茶馆里聚会活动。此事说明安清帮的活动范围广泛,成员向外地和社会各界发展,这也为外地人以后掌握安清帮领导权打开了门路。应该说,安清帮成立伊始,朝廷虽目之为“匪”,但没有大规模镇压活动。一者因为朝廷忙着和太平军及捻军作战;二者因为安清帮除经营私盐活动外,并没有太多的其他违法活动,许多人还期望着以后东山再起,重开漕运。
  约同治四年(1865年),吴棠任漕运总督,曾试行“小粮船”,购米40000余石,首试河运。1880年以后,朝廷部分恢复南漕,这才使一批水手重操旧业。后漕粮多由上海集中,海运至天津,于是安清帮多数成员向上海及长江沿岸集中,这时被称为“安清中兴”,复兴的组织只包括六支船帮——江淮四、兴武四、兴武六、嘉白、嘉海卫和杭三。安清帮中兴,除在上海立足外,还在安庆、芜湖等地站稳码头。“安清中兴”是安清帮组织的一次大发酵,一次大转移,也是向城市青帮过渡的一个转折点。1876年,上海《申报》的一篇短论说 :“安清道友之为患久矣,其名目始于安 庆帮之粮船,嘉道间,惟(除)粮船过境时,其党族无以 为生,即散处各州县,名曰站码头。萃聚亡命、藐法殃民, 初犹淮海一带,千百成群,今则蔓延江南北各地,无地无之, 立宗派、别尊卑,逞凶结恶,结为死党。”这段话,基本反 映了安清帮的发展轮廓,唯多贬词。事实上,安庆的安清 帮只能是流不是源,《申报》的文章也揭示其始于安清道友。到了庚子国变(1900 年)前后,清廷对安清帮增加了镇压 的力度,“一经捉到个把青红帮(此时安清帮已与洪门、哥 老会相互联络融合),便视为奇货可居,不是说开会散飘(传 单),图谋不轨,就是夸约期举事,幸得预防。一味地张大 其词,以为邀功地步”,许多安清帮成员遭到迫害。

上海青帮头目 黄金荣(右)张啸林(中)杜月笙(左)
  值此期间,资产阶级革命党人,主要是激进的知识分子,为了直接联络和改造安清帮,有时直接加入安清帮,并充任他们的领导。孙中山曾派陶成章与安清帮联络,并帮助其修改章程,增加反清和革命的内容。这是安清帮发展史上一个新变化和新特点。后来安清帮许多成员参加了同盟会,如张仁奎、马玉仁、徐宝山等,并在辛亥革命后当上民国的要员。此外,有杨虎、蒋鼎文、韩复榘、陈铭枢、黄琪翔等,后来也成为民国政府的党政要人。其间,安清帮仍遵守着严格的帮规、辈系。此时以宗教为纽带的水手行帮,则更多地崇尚侠义精神。然而,越到后来,安清帮成员越复杂,谋生手段也增加了贩私、贩毒、抢劫、包赌、包娼等行为,但奸盗邪淫、爬灰挖坟、出卖同类、背叛组织等行为始终列为禁区。这种“侠义”传统后来还被上海青帮所继承。
  20 世纪 20 年代以后的上海青帮,其性质和职能已经和 漕运水手行帮安清帮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一是从名称来说, 青帮即安清帮的“清”字之误,同一来源,不可分割(也 有人说,安清帮成员中多青皮或者头裹青巾者,故称“青” 帮)。二是青帮的辈系传承了水手行帮安清帮的序列,如黄 金荣谎称“大”字辈,杜月笙等为“通”字辈。三是水手 行帮安清帮的一些帮规和安清帮的“侠义”传统在青帮中 仍奉为行动规则。其间,青帮在上海建立许多社团,有“仁 社”(张仁奎)、“荣社”黄金荣、恒社(杜月笙)等,在南 京则有文社(韦作民、张竞立)。20 世纪 30 年代,青帮的辈分主要是“大通觉悟”四辈。当时全国的大字辈只有 37 人,而江苏和上海的“大”字辈人物就占全国一半。
  上海青帮在流氓大亨控制下,除包赌、包娼甚至贩卖人口外,重点是控制鸦片贸易,穿梭于华界、法租界、公共租界三界之间,得心应手,有些事情“三界”之间无法协调处治,则由民间身份的青帮代劳,很容易奏效。青帮与各界都有密切的联系渠道,黄金荣曾帮助法租界破坏华商罢市,获得“租界治安长城”这一称号。
  安清帮起初并没有什么政治目的,但上海青帮却逐渐参与各种政治活动,辛亥革命时期,帮助沪军都督陈其美控制了上海,后来又帮助袁世凯暗杀了宋教仁。共产党人也曾渗透青帮,李立三组织1925年的日本纱厂罢工运动时,亦在青帮成员帮助下取得成功。蒋介石后来看到青帮有可利用价值,以“蒋德政”的名字参加了青帮。1927年2月,上海工人武装起义,因受到蒋介石和青帮的破坏而失败。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利用青帮收缴工人纠察队枪支,造成了血腥惨案。这以后,青帮完全成为蒋介石反动政府镇压人民的工具。
  青帮在上海为虎作伥,但还有些土生土长的安清帮成员依然存在,并在下层群众中有所发展,他们与上海及大城市的青帮没有联系,依然抱定互助谋生的宗旨,如淮安安清帮辈分最大的“大”字辈,最晚的“觉”字辈,涟水一县有会众4000至5000人,盱眙县有近3000人。在抗战时期组织抗日自卫,并为此做出牺牲。
  共产党人为了壮大抗日民众武装力量,打击日本侵略 军,团结组织安清帮抗日。抗日战争开始后,我共产党人 有计划地打入安清帮,通过关系,拜“大”字辈冯守义、 高道衡等为师,并在帮内设香堂,收徒弟,借以团结和组 织会众。先后打入安清帮的有泗述县长夏如爱、淮阴县长 夏仲芳、沭阳县长吕镇中、新四军联络处专员李文达、淮 阴区委书记燕铭、区长马道元等。吕镇中在淮安县和沭阳 县收徒弟上千人。这些人中大部分后来在其“师”的带领 下走上革命道路。
  国民党政权也拉拢利用安清帮,收编其武装,以扩大 自己的实力。这些被收编的“抗日自卫军”,有的为抗击日 军,确曾立有战功。有的却成为国民党反共帮凶,最后被 我共产党武装所灭。
  盱眙安清帮“大”字辈人物郭济川等甘心投靠日伪, 成为汉奸卖国贼。郭济川以贩卖烟土起家,清末民初在河 防大队任职,敲诈勒索,强抢民妇。民国二十九年(1940 年) 日军三进盱眙城,郭任伪县长,命其部下配合日军下乡扫 荡百次之多。抗日根据地遭杀害干部、战士达 30 人,郭济川 1951 年被人民政府逮捕处决。

202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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