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故事丛书》之《 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第99期
  古通州的发展,得益于京杭大运河的开发和漕运的兴起,以及随漕运而来的商流、客流。金代通州(辖潞、三河两县)民户不满3.5万,人口不满10万。但在其后800年间,则以漕运中枢、水陆都会的地位和作用,一跃成为中国民城。
  在漕运年代,通州城外运河沿岸,分布着东关、北关与两关之间三个商务码头和大棚村客运码头,此外还有张家湾城边的客运码头。那时候通州是漕运、仓储、京东行政中心,经济、贸易、文化繁荣,被称为“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本书介绍了《潞河督运图》、张家湾漕运码头、通州石坝剥运码头、通州的漕运会馆、通州漕运文物等,将通州的漕运故事娓娓道来。
通州故事丛书
  近年来,在通州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下,全区文化工作者系统梳理了通州历史文化,先后出版了《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丛书》(三卷)、《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遗产精粹》、《通州历史舆图》、《漕帮秘籍》等, 让更多的人了解通州历史,了解通州运河文化。2018 年,挖掘整理通州运河文化遗产专项研究成果《大运河文化带 · 通州故事丛书》通俗读本,丛书共 10 册。
  1、说说三庙一塔那些事儿
  2、说说通州水系那些事儿
  3、说说漕运码头那些事儿
  4、说说漕运仓储那些事儿
  5、说说张家湾古镇那些事儿
  6、说说安清漕帮那些事儿
  7、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8、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9、说说老通州洋人那些事儿
  10、说说运河民俗那些事儿
本期小文继续给您带来《 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之海东青拿天鹅盛况(上)

  海东青拿天鹅盛况(上)
  金、元三朝在京南延芳淀(元初分散成几处飞放泊)“春水”捺钵,其中场面最精彩最壮观,也被记述最多的就是用海东青拿天鹅了。北方民族春捺钵项目不止于此,起码辽时其内容“头鹅宴”之外还有“头鱼宴”等,都是“春水”不可或缺的项目,但为什么人们却对海东青拿天鹅情有独钟呢?原因有二:一是海东青拿天鹅的场景太激烈精彩,相比较而言,“钩鱼”根本不值得费太多笔墨;二是天鹅这种猎物太难得了!较之天鹅,水中游鱼、地上禽兽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俗话说“宁吃飞禽四两,不吃走兽半斤”,按老秤说,这里的半斤就是八两,那可是差一倍斤两呢!山珍海味或者比一般走兽要金贵些,但与飞禽还是不能同日而语,而天鹅是什么呢?那可是飞禽中的至上珍品。
  天鹅肉虽比不上唐僧肉,吃一口可以寿活八百年,但也绝非一般凡品。因为除了借助于海东青,单靠人力几乎不可能得到它。禽鸟中天鹅是飞得最高的,一般飞行高度都在数千米,最高能飞到9000米以上,飞越喜马拉雅山都不算什么,飞进平流层甚至能和今天的飞机打个照面。别说当时冷兵器时代的弓箭(射高最多100多米),换作今天普通枪支也奈何它不得,用飞机大炮火箭导弹?是不是有点儿扯了?常言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其难得更显弥足珍贵。若不是借助海东青,人比癞蛤蟆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可这海东青又是一种什么鸟,何以它厉害得能拿得下天鹅呢?
  说起这海东青,确实很神奇,它大仅如鹊(喜鹊),论斤两也就三四斤,分量不足大天鹅的十分之一。天鹅大者近五十斤,小的也有二十来斤,否则就属于大雁而非天鹅了。有人以为大雁就是天鹅,它们确实同属雁形目,有很多地方接近,但大小有别,最大的大雁个头接近最小的天鹅,可见天鹅个头之大。个头大、飞得高而且飞行速度还快,天鹅高空时飞行速度能达到每小时80千米,比一般鹰的速度都不差。海东青自然也是鹰,在飞行速度上与天鹅相差无几,飞行高度还比不得天鹅,个头又比天鹅小得多,
  在空中如何能拿得住天鹅?正常高空飞行时还真是这样。不过有时候优势会变成劣势,劣势也会变成优势。天鹅个头大,身体重,起飞时就笨重得多了,加速度也很慢,一般先要在低空滑翔一段,然后还要借助上升气流才能飞起,这就给海东青抓到它创造了机会。海东青体重小,展翼大,加速快,它们看到天鹅起飞后再起飞,也能一瞬间就抢占先机。
  契丹民族的游猎文化
  延芳淀“春水”时,海东青拿天鹅的过程是这样的:惊动苇丛中觅食的天鹅之前,身着墨绿色“赶仗”服的围猎卫士,早已悄悄地隐蔽在上风的水边,锣鼓家什都准备好了,只等皇帝在放鹰的高台上发出信号。御用鹰坊的鹰师们,也早已臂架海东青,站在放鹰高台之上等候皇帝出场。他们站成一排,架鹰的方式也整齐划一,都是左臂下契丹民族的游猎文化垂,小臂与上臂呈直角平伸,小臂上裹着专用的鹿皮护臂,一人臂架两三只海东青不等。这时的海东青头上被蒙了绣花锦帽,只露出尖利的喙,眼睛是看不见的。鹰师们挽绦于手,只等着皇帝放鹰时亲自扯动丝绦,拉掉海东青头上的锦帽……在除去锦帽之前,海东青什么都看不见,都静悄悄地等待着。
  皇帝在群臣的簇拥下出场,不同于往日,所有人都是静悄悄的,来到放鹰高台下,大臣们跪倒一片,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以往山呼万岁的喧嚣没有了,场面却更是庄严肃穆。皇帝只带两三个近侍登台,来到鹰师队列的前面。鹰师们被特许免于参拜,在皇帝面前神色并不紧张,这种场面他们早已习惯,在皇帝眼中,他们等同于臂上架着的海东青。皇帝察看一番鹰师们臂架上的海东青,又转身望了望延芳淀早春的风景,他看到大淀北侧“赶仗”人一切准备就绪的信号标识,终于对身边的一位近侍挥了下手。
  早已等候在高台西北角上的几名信号手,一直不错眼珠地等着皇帝发出指令,此时一见皇帝挥手,不待近侍再转达号令,几个人立刻动手拉起一面杏黄大旗,给大淀北侧上风处埋伏着的“赶仗”卫士们发出信号。“赶仗”人等到杏黄大旗竖直,突然一起敲锣打鼓大声呼喊起来,锣鼓手之外的人,或相互敲击木棒,或舞动各色彩旗,刚刚还静悄悄的水畔,一下子喧嚣鼎沸起来……
  苇丛中觅食的天鹅和各种野禽,被这突如其来的锣鼓声和喧闹声骤然惊起,匆忙扇动翅膀惊慌飞蹿,一瞬间在苇丛上空乱成一团,体重小的鸟儿起飞迅速,转眼四散,体重大的鸟儿可就没那么从容了,其中最笨重的就是大天鹅。天鹅虽然可以飞得很高,但它体大身重,又在惊慌忙乱间起飞,要想飞上天可不容易。它们受到惊吓,本能地向着喧闹的反方向飞。只见它们扑打着巨大的翅膀划出苇丛,惊叫着扑向水面,翅膀和脚蹼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出一道道长长的水痕……
  看到天鹅现身,放鹰台上的皇帝才开始摘海东青头上的锦帽。在此之前,海东青已听到天鹅的鸣叫,这一睁眼果然看到了正在惊慌起飞的天鹅,本能的天性刺激着它们,鹰师的指令声催促着它们,它们全力振动双翅冲天而起。海东青身手矫捷,翅展大,体重小,爆发力极强,它就像弹起一样直接射向了高空,一瞬间就几乎不见了踪影。架鹰人臂上震痛,低头看,臂上的鹿皮都被鹰爪抓破了,还好,鹰爪没有撕扯的动作。
  远处苇丛中的天鹅一只只被惊起,皇帝身边的海东青也一只只被放纵而出。这时候,放鹰高台上的文臣武将皇亲国戚们也已不再噤声,欢呼呐喊声响成了一片。最后一只海东青被放纵高空,最后一个鹰师也就匆匆下台离去,别人可以全天候看热闹,他们却必须尽快赶往三四里外的一处水中高台,那个高台叫呼鹰台。是的,海东青放出去还要呼回来,不呼它们可能就不回来了。
  鹰师赶场不必多说。这时候,整个“春水”围场都一片欢腾,更精彩的好戏已出现在水面上空:惊慌失措的天鹅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道划痕,终于笨重地飞起来了,但是顺风飞翔借不到上升气流,它们顺风飞起还要逆风拔高,这样一来就影响了升空的速度。正在它们艰难地转向准备升空时,“射”入云霄的海东青们已扑击下来,近乎直上直下的角度,从云端里俯冲扑击而至,海东青的矫捷加之重力加速度,使它们此时的速度超过每小时300千米,如投枪闪电般扑向下面的天鹅!
  海东青自上而下攻击目标时,双翅并拢,就像一颗弹丸,惊慌失措中还在艰难升空的天鹅们,甚至还没发现它们,它们就已经到了身边!不过海东青不会这样直接击中目标,那最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海东青以小博大,这无异于自杀。在接近目标的一瞬间,海东青会猛地张开双翅顿住身形。这时候天鹅发现也已经晚了。海东青身形顿住的同时,就会施展它的尖利喙爪,它们有的以双爪从上面直接抓住天鹅的脖颈,有的在天鹅闪避中横空抓去,攻击动作快如电光石火。一旦利爪得手,尖喙同时也会嗛向鹅头鹅眼。

202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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