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故事丛书》之《 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第106期
  古通州的发展,得益于京杭大运河的开发和漕运的兴起,以及随漕运而来的商流、客流。金代通州(辖潞、三河两县)民户不满3.5万,人口不满10万。但在其后800年间,则以漕运中枢、水陆都会的地位和作用,一跃成为中国民城。
  在漕运年代,通州城外运河沿岸,分布着东关、北关与两关之间三个商务码头和大棚村客运码头,此外还有张家湾城边的客运码头。那时候通州是漕运、仓储、京东行政中心,经济、贸易、文化繁荣,被称为“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本书介绍了《潞河督运图》、张家湾漕运码头、通州石坝剥运码头、通州的漕运会馆、通州漕运文物等,将通州的漕运故事娓娓道来。
通州故事丛书
  图片近年来,在通州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下,全区文化工作者系统梳理了通州历史文化,先后出版了《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丛书》(三卷)、《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遗产精粹》、《通州历史舆图》、《漕帮秘籍》等, 让更多的人了解通州历史,了解通州运河文化。2018 年,挖掘整理通州运河文化遗产专项研究成果《大运河文化带 · 通州故事丛书》通俗读本,丛书共 10 册。
  1说说三庙一塔那些事儿
  2说说通州水系那些事儿
  3说说漕运码头那些事儿
  4说说漕运仓储那些事儿
  5说说张家湾古镇那些事儿
  6说说安清漕帮那些事儿
  7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8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9说说老通州洋人那些事儿
  10说说运河民俗那些事儿
本期小文继续给您带来《 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之因皇家畋猎而兴的漷县(下)
  漷阴县升制漷州,初始州治设在柳林镇,但柳林镇作为漷州州治的时间也很短。不到一年,漷州州治又南迁到白河(今北运河)西岸之河西务。漷州州治再迁的原因,是元初开始的京杭大运河开凿工程,较之皇家“捺钵”需求,事关国计民生的大运河工程显然更为重要,州治南迁到河西务,正是为了大运河工程的需要。不过满足了大运河工程之需,皇家“捺钵”的需求怎么办?弥补这一缺失的办法就是在柳林镇修建了一座行宫。这座行宫就是元朝历史上非常著名的柳林行宫。
  漷州州治从柳林镇再迁河西务,这消息对漷阴镇的人来说关系不大,说有点儿影响也就是自身离州治越来越远了。柳林镇修建皇家行宫,对柳林镇人或许是个安慰,但与漷阴镇人的关系还是不大。漷阴镇还是原来的漷阴县县治,这次升制漷州,给漷阴镇带来的好处,或许只是漷阴县变成了漷州直属县,因此而来的喜悦非常有限。

  直到元至正(1341—1370年)初,漷州州治终于又迁到了漷阴镇东北,县、州同治。漷州州治从河西务再迁至漷阴镇,是为了大运河治理和皇家“捺钵”需求的二者兼顾。而后者的主要功能,当时已经被建于柳林镇的柳林行宫取代。漷阴镇的“捺钵”文化氛围已经冷淡多了,主要作为河漕事务管理的行政职能,比较财大气粗的皇家文化影响也要小得多,是以漷阴镇人对它作为漷州州治的感觉,比之作为皇家“捺钵”地的漷阴县县治的自豪感差不了多少,他们宁愿称自己漷阴县,也不愿称自己为漷州。
  这一状况除了心理上的原因,还有历史和现实的诸多因素。一者,漷阴镇作为漷阴县县治的历史,事实上是其辉煌的顶峰;二者,漷阴镇作为漷州州治还不到50年,时间上也比较短暂;三者,作为漷州州治的地方不止漷阴镇,先有柳林镇再有河西务,漷州州治迁到漷阴镇已是第三处了,都称漷州岂不是很可能发生混淆?但漷阴镇作为漷阴县县治就不一样了,不仅时间长达600多年,而且自始而终没有外迁。不管漷阴镇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他们仍然以“县”自称,漷州留给漷阴镇的历史痕迹,只是漷阴县变成了漷县。
  霍村升格为漷阴镇,漷阴镇升制为漷阴县,漷阴县再升为漷州,都与皇家“捺钵”文化息息相关。如果没有了皇家“捺钵”,这个地方的建制最高也就是县级,那还是地貌变迁过程中的某种过渡。元末明初,柳林海子等几处飞放泊也淤塞了。它们变成了大片的湿地和零星的坑塘,再也不能满足游猎的需要了,而且明朝是汉族政权,没有“捺钵”传统,明初又建都南京,北京城里也没有多少皇族……如此,以皇家“捺钵”需要而来的漷州建制,也就失去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元末,漷州地域连续发生大的争战,导致居民大量减少,漷州建制已是名存实亡。因此,明洪武五年(1372年)漷州被降为漷县。这个县由漷州而来,也就没了“阴”字而是直名漷县,县治仍在漷阴镇。漷州降级为漷县,取代了原来的漷阴县,没有了漷阴县,漷阴镇的镇名也就变成了漷县镇。
  建文四年(1402年),燕王朱棣自北京起兵,攻夺明朝政权。永乐十九年(1421年),明朝正式迁都北京,为增加京畿地区人口,从全国各地(主要是山西)向北京大量移民,漷县地域人口密度大量增加。曾经的几处飞放泊演变为湿地沼泽,为移民屯垦创造了有利条件,但随着漷县县域内荒地屯垦殆尽,再要增加人口就不可能了。
  漷县以延芳淀皇家捺钵而兴起,但它原本就是一个小县,辖域范围很小,大体只相当于今通州区南部(凉水河以南,不包括今北运河以东地区),通州区以前也不过一个县,漷县之小也就可以想见了。故老口传京东曾有八个县:通、三、武、宝、蓟、香、宁,外加一个小漷县。漷县地域太小,延芳淀完全淤塞后可耕地面积大为增加,但再怎么增加也超不出延芳淀本来的范围,没有了皇家捺钵,它甚至连县的建制都很难支撑。
  经过沧海桑田的变迁,漷县的地形地貌已发生了巨大变化,当曾经的水面消失后,这一地区就变成了平原,与它周边的广阔平原连成一片,其地貌优势完全消失。地貌的优势消失了,因地势而来的灾害却突显出来,由于这一地区地势低洼,一遇洪涝就受灾惨重。这样的地方自然不利于建政发展,有明一朝还保留其县制已属不易,这可能与其漕河管理的功能仍然存在有关。漷县建制的辉煌,不是因为大运河漕运而起,但它因为漕运的需要而延续了更长时间。
  明英宗时曾做了28天宰相的漷县人岳正,在《漷县奉敕重记中》这样描述漷县当时的衰落景况,“永乐初置九屯……后相继亡去,今屯遗十余家,土著居民不满千户”,“故邑无郛郭肆市,小大公宇圮毁湫秽,荡如村墟”。明代嘉靖胡锭撰《漷县减差碑记》,借昔人咏漷县诗以证“漷邑疲惫非朝夕之故”。从这首诗中更可知漷县没落的状况:“孤城斗大古荒台,墙堞齐腰土雾埋。全里地无方寸业,一人身占两三差。幽坟以草名留籍,照户添丁妇未胎。游釜困鳞终作腐,此情谁肯达金阶。”
  看来别说一个州的建制,漷县连一个县的建制也难以支撑了。清朝初年,漷县地区更屡遭水患,人口锐减,支撑其建制的基础进一步动摇。据《通州志》载,清顺治十六年(1659年),漷县终以辖域内“迭遭水患,民困徭役”,而始奉裁省,并入通州,但仍“以管河州判一员驻其城”,这最后一句印证了其县级建制有明一朝得以维持的原因所在。
  清朝时,漷县地域已全部变成平原,曾经的雍奴薮和延芳淀演变成星罗棋布的坑塘,地貌优势彻底丧失,历史的辉煌再也无法延续……还好,有清一朝大部分时间大运河漕运的功能还在,虽只“以管河州判一员驻其城”,漷县多少还保留了一点建制上的优势。到清末大运河停漕,这一点点优势也终于成为历史,民国时,漷县最惨时只是一个村的建制。
  以皇家“捺钵”文化而兴起的古镇,随着地貌特色的消失又回到了它的出发点,但它曾经的辉煌已被写入历史。今天的漷县是镇级行政建制,大体上已回到了它应有的地位,但与一般乡镇相比,它厚重的历史始终是它独特的优势。漷县古城号称曾有四台八庙七十二井的辉煌,但如今被保留下来的古迹已然不多,却总还有一些被保留了下来。比如古城被拆除了,城墙的遗迹还在,城西还有一段护城河依稀可见,萧太后的驻跸井被填埋了,忽必烈曾用作行宫的佑国寺也没了,但村东港沟河上东门桥遗址还在……

202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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