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故事丛书》之《 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第107期
  古通州的发展,得益于京杭大运河的开发和漕运的兴起,以及随漕运而来的商流、客流。金代通州(辖潞、三河两县)民户不满3.5万,人口不满10万。但在其后800年间,则以漕运中枢、水陆都会的地位和作用,一跃成为中国民城。
  在漕运年代,通州城外运河沿岸,分布着东关、北关与两关之间三个商务码头和大棚村客运码头,此外还有张家湾城边的客运码头。那时候通州是漕运、仓储、京东行政中心,经济、贸易、文化繁荣,被称为“九重肘腋之上流,六国咽喉之雄镇”,本书介绍了《潞河督运图》、张家湾漕运码头、通州石坝剥运码头、通州的漕运会馆、通州漕运文物等,将通州的漕运故事娓娓道来。
通州故事丛书
  图片近年来,在通州区委、区政府的领导下,全区文化工作者系统梳理了通州历史文化,先后出版了《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丛书》(三卷)、《北京城市副中心 · 通州历史文化遗产精粹》、《通州历史舆图》、《漕帮秘籍》等, 让更多的人了解通州历史,了解通州运河文化。2018 年,挖掘整理通州运河文化遗产专项研究成果《大运河文化带 · 通州故事丛书》通俗读本,丛书共 10 册。
  1说说三庙一塔那些事儿
  2说说通州水系那些事儿
  3说说漕运码头那些事儿
  4说说漕运仓储那些事儿
  5说说张家湾古镇那些事儿
  6说说安清漕帮那些事儿
  7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8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
  9说说老通州洋人那些事儿
  10说说运河民俗那些事儿
本期小文继续给您带来《 说说延芳淀皇苑那些事儿》之元代柳林镇寻踪(上)
  今张家湾镇西永和屯村西,有一片遍布砖头瓦块的“砖渣地”,按史料记载和笔者根据史料的分析判断,这里是元代漷州最初的州治遗址。
  西永和屯村地处张家湾镇南部,这一区域原属牛堡屯乡,汉代以前,它甚至不属于通州(按通州潞城古城遗址考古最新发现,通州建制始于汉高祖十二年,即公元前195年,当时称路县),而是与通州一样,同样上属于当时的渔阳郡。《汉书·地理志下》记载:“沽水出塞外,东南至泉州入海。”按此推测,当时的泉州地域很广,甚至应包括现在天津的大部分地区,但如此广阔的地域,何以其建制只与当时的通州(路县)等列?查史料可知,当时的泉州大部还淹没在水下,这片广阔的潟湖时称雍奴薮。当时的泉州,包括雍奴薮东部大片水域和岛屿。据《武清县志》:“武清,古为泉州。汉泉州、雍奴二县之地。”“古为泉州”意即西汉元封五年,即公元前106年建泉州、雍奴二县前,这里统属泉州。按《魏书·地形志》记载:“北魏太平真君七年(446年),废泉州入雍奴县。”魏时的雍奴县,唐时改称武清县,这个名字读者就应该比较熟悉了。

  汉代后沧海桑田,至辽宋时,雍奴薮已演化成若干湖沼,今张家湾南部仍有一个很大的水淀,时称延芳淀。当时,西永和屯村西地域尚未露出水面,但应是一片较浅的水域。北京地区的政治军事地位,辽、金、元三朝可谓三个台阶,这三个皇朝又都是北方民族所建立的政权,北方民族有着悠久的捺钵习俗,延芳淀因为辽阔的水域和自然风光,成为三朝捺钵的皇家苑囿。不过统治者最先相中的不是西永和屯村西这片柳林,因为延芳淀时它尚未露出水面或者陆地面积太小,他们首先看中的是此地东面只有几里距离的另一处历史更悠久的地方,那就是现在的漷县村。
  漷县汉代已成村,名霍村,汉属泉州县。辽占据北京地区时,霍村已有相当规模,作为捺钵基地,用现成的总比新建省力,这应该是辽主首先看中它的主要原因。因为皇室“捺钵”的需要,霍村升制漷阴镇,辽太平年间(1021—
  1031年),又析出潞县南部、武清县北部添置一县,县治就设在漷阴镇,因其位于漷水之南,故称漷阴县。古代堪舆风水,认为山藏风水纳气,气遇水而止,故山南水北春早称阳,水南山北春迟称阴。
  辽之后,宋在北京地区的统治不过三年,其后,这一地区又被北方民族长期占领,金、元统治者都将北京作为其首都,在延芳淀的捺钵活动更为盛大。元初,延芳淀淤散成几处较大的飞放泊,今西永和屯村以西开始出现大片陆地,并自然野生大片柳林。柳树最喜水边生长,柳絮飘落水面,被水波推上岸,遇到泥土就会生根发芽。柳树还有一个生长特性就是耐涝,几个月连续泡在水中,也不会被淹死。随着自然水面的不断下降,露出水面的陆地往往最先长成柳林。西永和屯村西有人类聚落之前就被称为柳林,应该就是因为这些柳树了,这也同时说明这块地面其时也才露出水面不久。
  元初,因永定河、潮白河洪水泛滥,延芳淀淤散成四处较大水面,它们相当于今天的西永和屯村,分别是村东的柳林海子、东北的马家庄飞放泊、东南的南新庄飞放泊和西南的栲栳垡飞放泊。此外,它西北还有台湖,也属于延芳淀更广义的淀野范畴。可见西永和屯村西这片陆地,大体处于几处飞放泊核心的位置。它紧邻的柳林海子,更是延芳淀当时的主要遗存,时有“小延芳淀”之称,是元朝皇家游猎的主要目的地,这就使它处在了京城游猎出行的最佳位置,较之漷阴镇更为优越起来。
  仍然以延芳淀整体的眼光看,这片新生成的陆地位于延芳淀的水域之中,就像前出延芳淀核心的一个半岛。它西北有高岗走廊可以连通今台湖镇以东和张家湾镇以北地区,皇家以这里为捺钵基地,不需要再绕到运河,沿其西岸或经运河水路到漷阴镇,而是可以通过陆路直达。经此再到漷阴镇,也就没有必要再以漷阴镇为捺钵基地了。这种优越的地理状况,决定了这里后来居上超越漷阴镇的发展可能。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载:“柳林,在县西。元至元十八年,如漷州,又如柳林。是后,皆以柳林为游畋之地,建行宫于此。”说明的大概就是这种状况。
  元至元十三年(1276年),因皇家捺钵和运河漕运管理的需要,升漷阴县为漷州,“割大兴之武清、香河二邑来属”(元《钦定续通典·卷一百三十四·州郡》)。这是这一地区行政建制发展的历史巅峰。
  建制升格了,原县治漷阴镇的地位却动摇了。柳林成为元代漷州州治以前,已经发展成一个镇:柳林镇。金末元初才出现陆地,这么快就聚落成镇,可见其发展迅速。因此,在漷阴县升制漷州时,它就被选为州治所在,取代原漷阴县县治漷阴镇,成为漷州最初的州治之所。不过这里作为漷州州治的时间很短,只有不到一年时间,当年州治便南迁到了白河(今北运河)西岸之河西务了。这个闪立闪迁的事件很有戏剧性,原因却不言自明:州治设在此处最便利皇室贵族的游猎需求,但是这地方已远离漕运河道,对管理漕运事物就构成了阻碍(当时京杭大运河工程已经开始,且正在关键期)。这种拍脑袋就决策的事,不知是何人所为。
  好在王朝初期统治者头脑还算冷静,在政治和享乐中他们又很快选择了政治,于是才有了这次闪立闪迁。州治迁去河西务,完全是为了运河漕运工程,待一切安定下来,州治又迁去原来的漷阴县治漷阴镇东北,以那里比柳林镇离运河河道更近一些,这就是二者兼顾了。漷州州治迁离柳林镇,大约同时在此设立的元朝中央直属机构——元大都营田提举司,也同时或不久之后随州治迁去河西务。
  柳林镇只能有短暂辉煌是被历史决定的,它地理位置的优势以皇家捺钵为主且时间并不很长,从元初这片土地露出水面,到明初这里被开垦成大片农田,全部时间大约只有一百年左右,它的优势地位只能是昙花一现。出水之前自然谈不上地位,整个地区变成平原,它的优势地位也就没了,不过就是这昙花一现,也让它浓墨重彩地记入了历史。
  成为漷州州治的一刹那辉煌,已把当时的柳林镇人搞得头昏脑涨,不过它成为州治的时间实在太短,可能州城建设还没有动工。不管州城建设是否动工了,州城的初步规划肯定是有了。今西永和屯村西这片“砖渣地”,南有前、后南关村,北有大、小北关村,这些名字一听就是中间有座城池的规制。不管筑城工程开工与否,这么短时间不可能建起州城,那这些名字又是怎么留下来的?
  想是柳林镇人一场空欢喜,事过之后自然不甘心,有没有州城都做过州治,做州治再短也曾经做过,那就应该记入历史。因此没有开工也把这四个村的名字改了,这些村名也就一直流传至今,它们原来叫什么反倒没人知道了。或者当时还没有这四个村,只是当时标注了位置,后来成村,名字一样被沿袭下来。这四个村子的田地里,至今从没有发现过什么古城墙遗迹,像西永和屯村西那样的“砖渣地”都没有,想来应该是纸上谈兵的结果。

202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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